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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片

做梦。梦见有人闯入,和上司一起被打劫。上司特别淡然,我特别兴奋。打劫的姑娘特别美,有东欧感。我说:姑娘,你真美。然后笑嘻嘻地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捧给她。
也没多少钱。醒来之后我想,这声"姑娘"肯定是被张牧之传染了。

春风复多情,唤取酒边来。
春风复多情,吹我罗裳开。

风雨断肠时,小山生桂枝。
(小生:桂枝……桂枝喏!啊哈哈哈哈——)

野马尘埃,扶摇下视,苍然如许。
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。天之苍苍,其正色耶?其远而无所至极耶?
我还挺喜欢这段的。

不见可怜人,一夜头如雪。
@文昭关 (不

喝尽了最后一滴香醇的酒。外国酒,然而是家乡的酒。是家乡的山冈,和家乡春天衣衿上别的白色花朵。
是家乡本身春天的青衿上别着乳白色花朵。

真的吗?真的到了要打开窗户的地步吗?这也是人间啊。



他们后来又见过一面。
地点定在一家餐厅,用以飨宴规格不足,用以悼亡则富丽过甚。"只是吃个便饭。"年长的那位说,颇有旧年贵公子翩翩威严地叫来侍者开了酒。盛有琥珀色酒液的杯身相撞,发出"铮"的轻鸣。恰似弹剑作歌,小的那位说,易水萧萧西风冷,这很合适,他拣起桌上白色芍药切花。很合适壮士相别。
两位无不规矩地穿西装、扎领带。一位稳重带有上海繁华的旧影,另一位则古朴更近京城风味。不再年轻的面容上满布风霜,皮鞋映着水晶灯枝杈的倒影,一点不漏地照进对面的金丝边眼镜。两人一言不发,默默切着肉排。刀口流下肉汁,餐刀与餐碟相撞,发出小心翼翼的响动。
哥哥,小的那位开口,这值得?
我不知道。大的那位抿了口酒。
"身体还好?"
"尚能苟活。"
又是一次推杯换盏,最后一次举杯。"敬亲人。"
"——和朋友。"大的面容有一刹那的悲痛,很快又归于平静,仿佛他生来即是如此。兄弟俩喝干了最后一滴香醇的酒。外国酒,然而是家乡的酒。是家乡的山冈,和家乡春日的青天。是家乡春天青衿上别着的乳白色花朵。
你去吧,大的颓然说,我们不会再见面了。
这不值得、不,别说。
小的起身戴上围巾和帽子,掸尽大衣上的褶皱,同大的握了个手。"再见,同志。"
"我有时真恨这样。"
"必然如此,这是命运。"
"你的命运。"
"我的命运。我醉了——这是,"他仍未放开,取之紧紧地握着,他在艰难地斟酌用词,"不该如此的,这是能活国的手。"
"快十年了,这是必然的。再见,同志。"
"再见——"他们再度握手,且十分珍重地握了又握。
那枝花白得像海岛和陆块间连天的雪浪。

他们再未见过面,那是一九四九年的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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