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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降

我收拾好床——被子疊成塊,床單則捲成一團——抱著枕頭和床單離開值班室,將用具收入床下櫃子,床單在內而長形枕頭整個橫亙在外。隨後在櫃子下層靠裡,紅茶盒子下找到糖盒,摸兩塊砂糖在手,這才返回去。
回到崗位的路上我想,這裡一切佈置,與其說標準,倒不如一切皆以“美觀”(或可以說是所謂美觀)衡定。恰如糖在茶之下,是因糖盒要大於茶盒些許之故。我將枕頭橫亙外層,也非出於什麼緣故,非出於取用方便,而是它恰可以將我櫃子裡的雜物——那分門別類整理好,以最大節約空間的方式、且最為便於取用(每日所需)的方式收攏的雜物——作一遮擋。這裡收攏一切的方式非為方便,只要好看或所謂好看。只要有遮蔽物,那枕頭後的棉簽盒與梅子罐倒下也不要緊。那本來像書架上的書一樣整齊排列的雜物被蠻力擠歪也不要緊。只要外表好看即可:我甚至被要求將柱形枕頭整出平面。於人之管理也大體如此。
我的水杯不被允許出現在櫃子表層,儘管那是我常取用之物。這裡不為了生活也不為了方便。走廊上明媚秋光投進我的眼睛,這裡與我二十年來選擇無一相同。這裡不為了人。我時常這樣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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